※妳的視角
許墨搬走了。
或者應該說,Ares搬走了。妳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,或許稱謂也不重要了,畢竟你們沒有理由再相見。沒有理由和他在春天去看桃花盛開,夏日戲水,秋季楓紅,冬天賞雪。
想起這一年來,他總在不經意間,提出恰到好處的邀約,那想必也都不是巧合,是他精心安排過的必然。妳說再也不相信他了,可卻恨不了他。真正深深愛過的人,妳怎麼也學不會去恨,所以更是折磨。
看著手中悅悅那天無意間翻出的《滅絕》光碟。
妳還以為,早就將所有的東西都還給他了,卻獨漏了這張。接著妳憶起,那時候看《寂寞拍賣師》,他問妳會不會後悔愛上一個騙子……妳說不會。
「大騙子……」拿起了當時他留下的住址,妳急匆匆地出門,帶著那片光碟,妳告訴自己,這次是真的要和他說再見了,可頑固的妳不願承認,只是想再見他一面,哪怕只是他冷漠的臉,絕情說著推開妳的話語。
※
紙鶴散落一地。
「為什麼又讓我看見你的溫柔?」如果,如果他只是殘酷地對待妳,也許妳可以轉頭就走,但他無意的溫柔,卻讓妳陷得更深。
「很有意思的問題。」他的眼中閃著光,看不清楚真正的表情,「可是在我回答妳之前,我想先搞清楚一個問題。」
妳屏息等待他的提問,空氣凝結了沉重。
「每次我把妳推開之後,妳都一次次地找回我身邊,又是因為什麼?」
妳輸了。
他說的話字字戳中妳最想逃避的秘密,他愈是飄忽不定,妳愈想追逐到底,在這場名為愛情的戰役之中,妳早已淪為跪倒在地的俘虜,任他掌控。
既是如此,何不與他一同沉淪?
「……。」妳聽見自己空洞而無聲地笑了,許墨一向清冷的表情此刻才有了些許變化,他微微蹙起眉,不解妳現下的作為。
緩緩伸手,揭開他為妳擦拭的浴巾,接著解開了洋裝背後的蝴蝶結,然後是拉鍊,他的表情依舊,只有喉頭滾動的頻率出賣了他。
「別鬧了。」拿起散落在地的浴巾,他沉著氣為妳重新覆上,遮擋已露出大半肩頸的肌膚。
妳沒有回答,只是在他禮貌性地退開之後,再重複了一次剛才的動作,這次做得更惹火,大半胸口裸露在他眼前,傲然地仰頭望著他。
「妳這是在做什麼?」他生氣了,妳感覺得出來,那是現在的他,唯一肯在妳面前展露的真實。
他過去在妳面前從不憤怒。
「我只是想知道,在你心中,究竟有沒有愛過我?」指尖戳著他的胸口,妳努力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滑落。
妳問過他是不是騙妳,他承認了,妳問過他自己是不是計畫中的一部分,他也承認了,但妳從來沒有,也不敢多問他這個問題,因為妳太害怕,他會毫不猶豫地說,沒有。
一筆就勾銷了你們長久的羈絆。
「用這種方式,妳想得到哪種答案?」他捉住了妳的手腕,力道重了些,妳卻感覺不到疼。
「真的沒有嗎?」
「……。」許墨別開了眼,不願正面回答。
「一點點都沒有嗎?」向前走了一步,任由溼透的洋裝落在地上,蓋住了你們一起折過的紙鶴。
他依然不語,卻單手抬起了妳的下巴,俯身以溫柔的唇覆上妳的,額間的髮遮住了妳的視線,讓妳不清楚他的表情,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妳的唇,他一面脫下寬大的白色外套罩住了妳光裸的身子,一面將妳帶進了他的懷裡。
「妳這是在玩火。」語畢,許墨嘆了一口氣,束手無策的樣子,很罕見。
「除非,你願意回答我的問題。」只要你說沒有,只有你親口說沒有,我才能死心放手。
妳偎在他寬大的懷抱中,手也沒停下地解開他的粉色的領帶,接著是襯衫的扣子,精實鍛練過的胸膛毫不避嫌地在妳面前展露,而他依然無動於衷。
就在妳伸手欲解開他的皮帶扣頭的時候,他二話不說地將妳打橫抱起,帶著怒意地重重放在床上。這是你們初次做愛時的那張單人床,換過的床單已不復往日的痕跡,卻還是讓妳想起那晚經歷過的一切。
物品依舊,人事已非。
「自己把剩下的衣服脫了。」冷淡的話音從頭頂響起,是啊,妳差點忘了,眼前的人早已不是溫柔如煦的他。
沒有扭捏作態,妳解開了內衣的後扣,在他冷漠的目光逼視下,妳褪下了底褲,迎上了他的目光。
「如果妳想勾引我,戲要做全。」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邊的單人椅上,他的角度正好能盡覽妳雙腿間的春色。
說是豁出去,事實上妳並未做好多萬全的心理準備。雙腿顫抖地出賣了妳的慌亂,咬著下唇,妳深吸了一口氣,才將手探進雙腿間私密處,學著他過往的動作,撫摸著自己的花核,直到指尖感受到陣陣濕意,卻怎麼也學不來他那令人酥麻的舉措,也許,他比妳更了解妳的身體。
認知到這層差異,妳突然明白自己這樣笨拙而徒勞的勾引,在他眼裡看起來大概如同小兒科般可笑,而他的目的,就是看妳自取其辱嗎?思及此,妳停下手邊的動作,匆忙地撿起散落在床上的內衣褲,轉身就想離開。
「想走,嗯?」他也跟著站起身,重新將妳推倒在床上,捉住了妳的手腕,扯下腰間的皮帶固定著,雙眸一黯,「我給過妳逃走的機會。」
「……。」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唇,卻讓妳的姿態看起來更誘人。
「看起來這位同學,十分不了解自己的身體。」感受到一陣熱氣脹紅了臉頰,妳忘了除了許墨或者Ares,他也有教授的身份,這層認知讓妳化作了聽課的乖巧學生。
他的唇精準無比地落在每一個敏感帶,不只是輕吻,有時帶著懲罰性地輕咬,耳朵的後側,耳垂,頸部,大腿內側,接著來到方才妳已撫摸過的花核。
「別──」
「來不及了。」唇瓣輕吮著花核,靈巧的舌頭肆意探詢,妳被皮帶固定住的手無法推開他,過度的刺激讓妳忍不住想合攏雙腿,卻被他的手臂緊緊地扣著,不允許反抗。
「嗯──」緊咬下唇的妳,只能透過悶哼排解這般帶著痛苦的愉悅,滿室混雜著他惡劣製造出的水聲,還有妳的小聲卻嫵媚的呻吟。
「我說過,在我面前,妳不需要忍耐。」原以為他離開妳的雙腿間,終於能鬆口氣的同時,修長的手指取代了舌尖,探入更深的地方,引誘著妳吶喊出聲。
「嗯…許墨──你、混蛋……」不甘心就這樣乖乖臣服,妳發狠咬住了他的肩窩,他雖吃痛地皺起眉,卻沒有避開,反而用空著的那隻大掌輕撫著妳的頭頂。
「我是。」坦然得叫人無從指責。
妳鬆開了咬著他的唇齒,他撤出了手指,反倒溫柔解開束縛著妳的皮帶,悵然若失的空虛感受,像是螞蟻般爬滿妳紅潤的身體。「你、別走……」
「好。」坐在床沿,他微笑的樣子,分明是妳思念已久的許墨。
只屬於妳一個人的許墨。
讓人想不顧一切擁抱的許墨。
※
後來的一切發生得太快。
是妳引誘般地將嫩足沿著他西褲的探往根部,是他抽出放在皮夾裡的保險套,懲戒似地要求妳替他戴上。是妳刻意將速度放緩,是他極力忍耐著衝動。
是他強勢而不容許拒絕地佔有妳。
「啊──」嬌吟出聲,許久沒有被他進入的身體,敏感地縮緊,惹來他一陣悶哼。
「就這麼想要我嗎?」
「──才沒、有……」像是要證明自己只是勾引,不是想挽回什麼,妳反駁了他的話。
「呵,由妳辯吧。」他放慢了速度,碩大自狹窄的甬道中退出至穴口,接著再緩慢地進入,像極了捕獲獵物的狐狸,一寸寸恣意撥撩著妳最敏感的神經。
「你——」被他壓制在床上的妳,即便想扭動腰間加速他的抽撤,看起來也只不過是徒勞無功的扭動,氣極的妳也不想求他,只好叫囂著,「許墨、你這個……大騙子──」
「我是。」身下的動作依然沒有加快,他饒富興味地欣賞著妳掙扎的模樣。「還有什麼想罵的嗎?不如一次說完。」
「混蛋、你…可惡──」亂哄哄地腦袋運轉不出精準罵人的詞彙,更何況他的唇舌此刻爬梳在妳的雙乳之間舔舐,「你太可恨了……」
聞言,他稍稍加快了身下的律動,「妳、恨我嗎?」
「……」怎麼能承認,就算他這樣對妳,也不恨他呢?
「妳恨我吧。」這句話他說得很輕,拒絕給妳思考的空間,只是加速了抽撤的頻率,像是要狠狠在妳身上烙下無法抹滅的印記。
精實的身軀和妳交疊,他肆無忌憚地佔有,沒有因妳求饒而心軟。「許墨──不、要了──」
「撒謊。」深色的眸子一黯,他太了解妳的弱點,包括妳在高潮之前習慣先認輸,藉此狡猾躲掉下一輪侵襲,「明明還想要的,不是嗎?」
已往他還會慣著,可他今天沒有打算輕易放過妳。
「嗯、啊──」他猜得沒錯,妳根本不想結束。就算會被他認為放蕩,妳也不真的在乎。「還、要……給我──」
「如妳所願。」
你們肆無忌憚地佔有彼此,直至午夜,彷彿再也沒有明天。
而明天依舊要來的。
你們累極了,卻誰也沒有心情睡著,他終於還是開口說了,語氣聽起來有點艱澀,那大概是妳的錯覺,「今晚離開之後,不要再貿然來找我了。」
背對著他,妳的淚無聲地落下。
-To be continued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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